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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天後堂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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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天後堂妹

周王妃趙悅兒的死如同春日裏驚雷乍破。

周王妃被關進去之前,沒有人會想到她會死,也沒人想到她竟然就這麽死了。

武媚娘查探完周王妃死亡的原因後,還未到李治的寢殿,消息就已經傳到宮中所有人的耳中。

李顯得知後,茫然無措,喃喃道:“假的吧,怎麽就死了呢?悅兒怎麽就死了呢……”

說著他跌跌撞撞就往外走。王府長史急匆匆而來,忙拉住他,道:“大王,你要去哪裏?”

“我……”李顯拖著長史繼續往前走,神情迷茫道:“我是悅兒的丈夫,我要去問問阿娘,是不是真的?我要替悅兒收屍……”

長史一邊叫人抱住李顯,一邊道:“大王,你三思啊!王妃對天後不敬,又五谷不分才有此橫禍。”

李顯轉頭看向長史,雙眼泛著淚光道:“可……可是……我是王妃的丈夫啊。”

長史和眾人將李顯拉到屋裏,將道理掰碎了講給李顯聽。

“大王,王妃惡了天後,你這樣去為王妃求情,不是惹天後生氣嗎?聽我一句話,不要管,不要問,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。”

李顯揮手讓眾人退下,坐在榻上,頭靠著墻壁,默默淌淚。

屋內地上鋪著波斯織造的地毯,地毯上的桌案是金絲楠木做的,古玩架上擺滿了金銀玉器,金碧輝煌,美輪美奐。

而布置它們的主人已經永遠離開了人世。

李顯這兩天積攢了不少勇氣,準備明天就去向阿娘求情,求她放王妃出來。但現在……王妃已經不在了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李顯抹了眼淚,叫人進來,詢問王妃死之前詳細的情形。渾然不覺他衣服前襟已經沾滿了淚跡。

一個宮女低聲說道:“院裏有個水井還有木材,屋裏有糧食。這些好多人都看見了,做不得假……”王妃確實是被餓死的。

李顯拍著桌案,眼睛有急切又有恨其不爭,道:“王妃她連做飯都不會嗎?她再等等,再等等,等阿娘氣消我就去求情了啊。她就不能等等嗎?”

至今李顯都不明白王妃為何而死。是憤怒絕食而死?還是不會做飯而死?

斯人已逝,之前的爭吵矛盾皆消散,只留下一個巧笑倩兮的女子身影。

“把王妃的東西都收起來吧。”李顯雙手捧著頭有氣無力道。

雍王府中,李賢嘴裏的茶一下子噴了出去,不可置信道:“這也能餓死?”李賢去年從沛王改封了雍王。

內監道:“是,如今宮裏都傳遍了。天後十分生氣,讓人直接把周王妃拉出去埋了,連個葬禮的章程都沒給。”

宮女有眼色地拿著帕子跪在地上給李賢擦拭衣服,李賢一動未動,繼續和府中文士劉納言說話:“老七一定很傷心,不知道他會怎麽應對。”

李賢頗有一種看熱鬧的感覺,心中慶幸,幸好阿耶疼他,沒將趙悅兒嫁給他。要不然攤上這樣的王妃真是萬事皆休。

房宜蕙雖然呆板無趣,但至少得過阿娘這樣苛刻人的讚美。

劉納言撫摸著胡須道:“妻賢夫禍少。這周王妃著實……”劉納言沒有繼續說下去,但懂得都懂。

皇宮之中爭權奪利,最是慕強。你若起身寒微,但最後爬到高處。大家嘴上說著酸言酸語,但心裏誰不艷慕?

就比如當今的天後,一開始拿的是一手爛牌,然而她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,一路從先帝的小才人坐到了當今的皇後。誰看了不佩服?不羨慕?

現在掖庭的宮女哪一個心中不是以天後的經歷自勵,雖然不能做嬪妃,但多讀書憑借才能當天後身邊的女史也何嘗不是一個出路?

趙悅兒一出生就站在別人努力一生也未能企及的起點上,她可算是王炸開局。

投胎之上取得了勝利,在所謂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上,她又贏了。趙悅兒嫁給天後的三子周王。周王性子淳厚,府中先前也無受寵的宮人。

相比於太子的羸弱,雍王的多情,周王可以算得上是一個好丈夫的人選。

然而就是這樣一把好牌,趙悅兒還是打爛了。

若趙悅兒賭氣絕食,那說明趙悅兒完全不適合宮廷生活,死亡是早晚的事情,只不過這一天來的早了些。

若趙悅兒被自己餓死,那說明趙悅兒無能,死亡對她而言也是早晚的事情,只不過這一天也來的早了些。

宮女們看不上趙悅兒的這種死法,但凡趙悅兒手中的牌漏一張給她們,這些宮女們覺得就憑著這張牌,她們也能打出王炸的結局。

然而趙悅兒的死亡對一對夫妻來說是痛徹心扉,那就是趙悅兒的父母,常樂公主和趙瑰。

常樂公主聞訊後,先是疑惑,回過神來後嚎啕大哭,跑著要去皇宮請天皇給自家女兒一個交代,結果卻被皇宮來的衛隊攔下。

“我是公主,高祖皇帝的女兒,當今陛下的親姑姑,你們憑什麽攔我們?”常樂公主的喉嚨幾乎痛得說不出話來。

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盯著宣旨的人。宣旨的內監沒有害怕,這道聖旨是天後當著天皇的面下的。

什麽常樂公主,已經成為了明日之花。

內監推開常樂公主,對趙瑰說道:“駙馬接旨吧。”

趙瑰仿佛一下子老了幾十歲,他恨不得拿著劍去皇宮亂殺一通,為女兒報仇,但是他不能,他身後還有家人,還有家族啊。

“臣接旨。”趙瑰跪下來,脊背佝僂,仿佛背了座五行山。

“我不準,我要見天皇,我要見陛下……”常樂公主發瘋似地想要闖出去,卻被護衛推攘。

“還不拉住公主。”趙瑰喝道。仆婦們拉住常樂公主,常樂公主坐在地上痛哭流泣。

“請駙馬即刻出發,常樂公主與駙馬隨行。”內監催促道。

趙瑰臉上青筋暴起,強忍悲慟,讓人收拾東西。內監走後,府內仆婦皆屏息凝神,唯有常樂公主哭聲哀戚。

趙瑰上前,仰頭不讓淚水掉下來,雙眼泛紅道:“常樂,咱們走。”

這一刻,趙瑰後悔將女兒送到皇宮。那是天下一等一的富貴繁華之地,但也是最危險的地方呀!

如果早知道這結局,他寧願女兒粗茶淡飯一輩子,也不會將女兒送到皇宮裏被人磋磨。

東宮上下將周王妃之死瞞著太子,誰知戴至德前來探望和太子討論起這個事情來。

李弘知道後,驚訝地看向楊妙音,卻見楊妙音點頭確認。

最近幾日李弘的病情越來越重,太醫說他思慮過重,不利於身體恢覆,於是楊妙音將周王妃之死隱瞞下來,避免李弘多想。

戴至德除了太子賓客外,還擔任尚書右仆射,同中書門下三品,朝中事務繁忙,聽到外面瘋傳的消息後,立馬過來和李弘商議。

見太子和太子妃二人的神色,戴至德好像明白自己好心做了壞事。太子妃處理地不錯,太子身體不好,病中禁多思,不聞當然就不用問。

“這事太子也莫要去質問天後。天後雖然下令關押周王妃,但也是周王妃自己不中用。”戴至德叮囑道。

李弘強笑道:“我知道了,勞戴相費心。”

戴至德見太子病骨支離,不忍打擾,於是起身告辭,楊妙音送他出門。

“戴相,這事是我自作主張瞞著太子。太子的病情不見好,太醫讓他多加休息,勿要思慮。”楊妙音解釋道。

前幾年就有人向天皇天後告狀,說太子不常接見東宮大臣。楊妙音不想留下把柄,讓人攻擊太子。

戴至德道:“是老朽魯莽了。”說完,他看向太子妃,擔憂道:“我觀太子臉色不好,太醫如何說的?”

聽到這裏楊妙音思緒萬千,她對太子的病情是萬般無奈,道:“還是老樣子。”

戴至德嘆了一口氣,他是看著李弘長大的,見他受病痛折騰心中也不是滋味,只得安慰道:“總會好的。”

然而,過了幾天,太子李弘的病情急轉直下,身子愈發沈重,竟然暈了過去。楊妙音趕緊派人去叫天皇天後。

二人來時見心愛的兒子面如金紙地躺在床上,嚇得驚慌失措。楊妙音在一旁低聲啜泣,太醫三三兩兩站在一起小聲討論。

李治摸著李弘枯瘦的臉頰,心疼道:“弘兒……弘兒……”

武媚娘召來太醫,詢問詳細情況。只見太醫一臉愁苦,武媚娘就知事情不妙。果然,太醫說李弘現在身體虛耗,心思郁結,若這一關過不了怕是不大好。

帝後二人守了一天,晚上李弘才緩過來,顫顫巍巍睜開眼睛,看見阿耶阿娘,費力說話:“阿耶……阿娘……”聲音嘶啞。

“弘兒別說話。”武媚娘餵了他幾勺水,見李弘的目光清明了些,才問道:“弘兒,還要喝嗎?”

李弘緩緩搖搖頭,他攥住李治的手,又閉眼緩了緩,斷斷續續道:“兒子體弱,又疾病纏身,幸得阿耶阿娘寵愛……”

李治忙阻止道:“說這些做什麽,醒來就好,醒來就好。”

“不,兒子這時不說,怕以後沒有時間了。”李弘見武媚娘要說話,另一只手剛揚起被武媚娘握住。

“兒子有負阿耶期望,以後也不能在你們面前盡孝,來生再報你們的恩情。”李弘喘了一會兒,又接著道。

“呸呸呸,說什麽晦氣話,弘兒吉人天相一定會好的。”武媚娘強忍悲傷佯裝微笑道。

“對對對,你阿娘說的對。你看阿耶病重了那麽多次,每次都能熬過來了,你也一樣,列宗列祖會保佑我兒的。”李治急道。

李弘撐不住,又閉上眼睛緩緩。武媚娘和李治兩人見狀都心生不妙,弘兒這孩子怕是不好了。

兩人寬慰了幾句,又怕打擾李弘休息,只得先回去,囑咐楊妙音有什麽情況要趕緊過來告知。

路上,李治懊惱道:“是我害了弘兒。弘兒心思重,我怎麽能告訴他那件事?以弘兒的性格一定會多想。”

武媚娘回來之後就臉色凝重,擡頭望天,只見夜幕籠罩四合,星光黯淡。

李弘病重的消息傳出後,眾人紛紛過來探望,但武媚娘將人都擋在了外面,包括李弘的弟妹,以免誰說了不恰當的話讓李弘多想加重病情。

即使是這樣,李弘還是去了,李治和武媚娘心如刀割。

這是他們二人的第一個孩子,生在永徽三年,那時李治還未徹底掌握朝堂,武媚娘只是一個昭儀,就是這個小小的孩子,陪著他們度過艱難的時光。

李治更是將太子的死歸咎到自己身上,本來告訴自己遜位是為讓李弘好好養病,結果卻成了李弘的催命符。李治焉能不愧疚?

李治體弱現在又心懷愧疚,武媚娘不欲他再勞累。於是自己強撐著悲慟安排李弘的葬禮。

“我既然允了弘兒當皇帝,我這阿耶一定要信守諾言。”李治突然說道。

“好。”武媚娘也道。

自從她被立為皇後,弘兒作為她的嫡長子就成了太子。這麽多年來,她心中一直是將弘兒視為未來的皇帝,對他傾註了心血。

李治破天荒地將自己的兒子追封為孝敬皇帝,以寄哀思,希望兒子在另一個世界健健康康,永享皇帝的尊榮。

太子病逝不僅是皇家家事,更是國事,後續引發了一系列的問題。

李弘臨終之前,請求帝後二人讓楊妙音歸家。楊妙音自從嫁過來衣不解帶地細心照料他,人非草木焉能無情?

東宮無子,楊妙音守著清苦,阿耶在尚好,兄弟上位怕會照顧不到,不如回家另嫁。

楊妙音哭著不願,武媚娘不想讓兒子留有遺憾,站出來說此事她有安排,將楊妙音改姓武,收做先周國公的孫女。

以後楊妙音,不,武妙音就是她武媚娘的嫡親侄女,有武媚娘在一日,就沒有人敢怠慢楊妙音。

李弘將東宮財物均分給了弟妹和楊妙音,又留了幾件給阿耶阿娘做念想,之後帶解脫和不舍離開了人世。

李弘去世後,迫在眉睫的是新立太子。

李治和武媚娘的嫡次子李賢順理成章上位成為太子。與李弘相比,李賢精力旺盛,博學多才,聰穎過人。

李賢小時候,李治對他十分喜愛,但隨著長子和次子長大,為了維護太子的地位,李治克制對李賢的感情,有意無意忽視他,時不時地敲打幾下。但李治對李賢的教育很重視,相比之下,他對李顯和旭輪的要求就放低很多。

顯然,李治或者還包括武媚娘,兩人下意識地將李賢當做太子備胎培養,一面精心教導,一面刻意打壓。

李賢是幸運的,在李弘去世後,他成為了皇太子,帝國未來的主人。

李治將李弘逝去帶來的悲傷掩在心底,作為大唐的皇帝,他要為新太子繼承皇位鋪路。

之前關於李弘登位的種種謀劃推倒重來。

李賢不同於李弘,他身體健康,像大唐的其他貴公子一樣,熱衷打馬球,結交文士,聰穎多才,喜好聲色,性格強勢。

這樣的人或許就用不到媚娘來攝政了。

李治心中剛浮現這個念頭,它就如野草般瘋長。

李賢剛當太子不久後,李治就命令太子監國,多次在與大臣的交談中盛讚太子處事公允,有大才。

按照傳統,太子要修書以揚名。太子李承乾曾令顏師古註《漢書》,太子李弘曾領人編纂《瑤山玉彩》,而新任太子李賢與文士們決定註《後漢書》。

《後漢書·本紀·皇後紀》記載:“東京皇統屢絕,權歸女主,外立者四帝,臨朝者六後,莫不定策帷帟,委事父兄,貪孩童以久其政,抑明賢以專其威。”①

東漢最明顯的就是女主專權,李賢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,總之他當太子後選擇了註《後漢書》,收攏文人。

也許是史書之中的《史記》有南朝裴骃的《史記集解》,《漢書》有顏師古的註,輪也輪得到了《後漢書》,總不能跳過《後漢書》直接註《三國志》吧。

李賢或許不知道,幾十年後的開元年間有兩位史學家註解了史記,司馬貞的《史記索隱》以及張守節的《史記正義》,它們連同裴骃的《史記集解》被稱為“史記三家註”,在史學研究史上影響非常深遠。

很多人看到《後漢書》,再看到朝堂之上珠簾之後的天後,紛紛露出意味深長的表情。

皇權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投資者。此消息傳出,那些反對天後專權的人迅速聚集在太子身邊。

李賢從一開始就走上了與武媚娘相互爭權奪勢的道路上,而且越走越遠。

李治這位擁有一票否決權的裁判,默默地為新手李賢增加籌碼。宰相劉仁軌、戴至德、張文瓘、 郝處俊並兼太子賓客。②

李治的心思自然瞞不過武媚娘。帝後的感情摻雜了太多的利益和考量,兩人深沈的關系因為太子李賢的緣故開始往表層浮動。

愛子去世,二子與自己打擂臺,李治也站在太子一邊。武媚娘最近頗為不順,神情罕見地憔悴了不少。

“天後,你還好嗎?”武婧兒擔心地問道。

武婧兒收到太子病亡的消息後,立馬派人快馬加鞭請求返回京師。武婧兒現在已經屬於朝廷官員,不能隨意離開原地,只能得到召令允許後才能回來。

等她回來,連新太子的冊封禮都結束了。

宮殿之內,只有武婧兒和武媚娘兩人。武媚娘素喜闊朗,擺設以簡潔大方為主,此刻宮女都出去了,竟然顯得有些空曠起來。

“我無事。你在泉州市舶司幹得不錯。”武媚娘拿著一本奏章說道。

泉州市舶司建了一年多,現在已經投入使用。商人如雲,貨物堆積如山,來港口的有南海舶、西域舶、南蠻舶、昆侖舶、師子舶、婆羅門舶、波斯舶等等。③第一年的收入就趕上一個下州的賦稅。

武婧兒想說一些安慰的話,但又覺得說不出口。喪子之痛不是三言兩語就能撫平的。

武婧兒聽到武媚娘的稱讚,回過神來道:“不是我一人的功勞,這是狄刺史何將軍以及泉州上下軍民同心共同努力的結果。”

武媚娘頷首,放下奏章,伸展下手臂,起身道:“好久沒喝你泡的茶了。”

“我現在就為天後泡,如何?”武婧兒連忙道。

“好。”

兩人來到茶室,侍女送來滾燙的山泉水。

“天後喝什麽?”武婧兒將茶案上的茶葉打開,輕輕嗅了一下。

“嗯,龍井吧。”武媚娘答道。

武婧兒取出茶葉為武媚娘沖泡,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。

第一泡。武婧兒斟滿了兩杯,一杯自己喝,一杯送到武媚娘手邊。兩人默默地品著茶,浮躁的心境慢慢變得平靜下來。

直到第四泡,武媚娘才說話:“你去拜祭弘兒嗎?”

武婧兒回道:“我一回來就先見你,準備等下過去。”

武媚娘點頭,將杯子放下,道:“這樣也好。我準備叫夢年回京述職。”

思念被猝不及防地點燃。

武婧兒聽了猛地擡頭,然後搖搖頭道:“若為我們母子相見,這事就不必了。我和夢年經常通著書信,見信如面。而且國事最為重要,豈可因為一人之私,忘記了守衛國家的職責?”

武媚娘聽了,沈吟半響,最後道:“也罷,如今他在外面也好。”

武媚娘一來是想讓武婧兒和秦夢年母子團聚,二來是想將秦夢年調回朝廷。

聽到武婧兒如此說,又想到如今朝中局勢微妙,而且還沒有打出秦夢年這張牌的時候,於是將念頭放下。

武婧兒笑了一下,問道:“天後,還要試試其他的茶嗎?”

武媚娘搖搖頭道:“不必了。你覺得天後這個稱呼怎麽樣?”

武婧兒朝武媚娘豎起大拇指,讚道:“威武霸氣。起這個名字的人是天才。”

武媚娘聞言嘴角彎起,謙虛道:“一般般吧。”

武媚娘有個小愛好,那就是愛起名字以及給別人改姓。

武媚娘站起身,對武婧兒說道:“你去拜祭弘兒吧。太子妃……楊妙音如今改了武姓,以後是咱們的侄女了。”

武婧兒驚訝了下,隨後道:“我知道了,以後會幫忙照顧她。”

“她用你照顧什麽,就憑前太子妃的身份就沒人敢怠慢她。我只是想讓……弘兒走得安心罷了。”武媚娘道。

武婧兒辭別武媚娘,來到李弘停靈柩的地方。楊妙音一身縞素,宛如枯木,站在一邊。

從天堂到地獄莫過於此。

楊妙音從炙手可熱的太子妃變成了冷冷清清的前太子的未亡人。

太子無子嗣,楊妙音的地位就更尷尬了。

①--資料引用《後漢書》。

②--資料引用《舊唐書》。

③--資料參考薛正昌《唐代海上絲綢之路與廣州港口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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